深秋的咖啡馆里,热气在玻璃窗上晕开一片白雾。他指尖摩挲着我的手背,说”永远”的语气像在念诗。可我的手指早已开始发凉,仿佛听见了冰层碎裂的声音。
那条他亲手织的羊毛围巾还躺在衣柜深处,灰蓝色的毛线里藏着无数个凌晨三点的对话。我们曾在初雪降临的夜晚拥抱,他的呼吸扫过我的发梢,说要给我全世界最温暖的未来。那时我信了,信誓言如同信奉神明,把所有锋利的棱角都磨成适合他的形状。
直到某个清晨,我发现厨房的牛奶盒上凝结着陌生女子的口红印。不是愤怒,而是突然看清了什么的眩晕感。原来最锋利的背叛不是刀光剑影,而是把温柔磨成慢性毒药,让受害者在沉醉中忘记了自己的心跳频率。
整理行李那晚,月光把地板切成碎银。我抚摸着抽屉里未拆封的婚戒礼盒,突然想起七年前初见时,他递给我一颗薄荷糖说”别怕”。原来有些人就像候鸟,承诺的栖息地不过是迁徙路上的短暂停泊站。
现在的我常去那家咖啡馆,坐在同样的窗边看人来人往。当暮色把玻璃窗染成琥珀色,我会轻轻哼起曾经的旋律,只是不再需要和声。那些被揉皱的誓言,终究成了我学会与自己和解的学费。
或许真正的永远,不是锁死的承诺,而是允许彼此在爱里自由生长。我终究没能成为他永恒的答案,却在告别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永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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